大大催收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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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大催收師
翌日，地府天地銀行。
楊孟西早早來到會計部，由於她是被催收部的部長親自調過來幫忙的，她被一位皮笑臉不笑的會計小鬼迎進休息室裏喝茶。
她把茶杯放下，透過木格花窗看著外面忙來忙去的會計人員微微蹙眉。
來之前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畫面。
也沒想過，在她心裏有些刻板想象的地府會計部會是這個樣子。
偌大的殿堂辦公室的四面墻壁，從地面到天花板全是一排排的會計檔案和資料，整齊劃一。
這個會計部不同於陽間的財務辦公室陳設，這裏沒有工位也沒有電腦，更沒有飲水機和打印機。除了她剛掃了一圈的墻壁，就是漂浮在辦公室中間位置的兩個巨大的透明光板。
透明光板兩兩平行漂浮於離地面兩米高，每塊光板上面都有著一個像股票線性趨勢圖一樣的界面。
只是一塊紅色，紅色背後的那塊是綠色。
楊孟西看著那界面上的紅色光點眨眨眼，心神被不斷跳動著的光點吸引住，她每呼吸一次，那個小光點就跳動一次。
目不轉睛地看了一小會兒，她發現正面對著的這一塊透明光板趨勢走向一直是往上走的。
這是……
銀行收入線性趨勢走向板？！
楊孟西不由站起來走出休息室，往那兩塊透明光板走近。
辦公室裏有來來往往的會計鬼員不斷飄來飄去，都忙得很，根本沒註意到楊孟西這個看著透明光板，同樣穿著一身白袍的小小陽人。
即使有鬼註意到了，也並不在意，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有個從催收部調過來的催收師來幫忙。
況且老大都發話了，來的就是個會點會計的小陽人，掀不起什麽來。
不用在意。
楊孟西本人的註意力都在這兩塊透明光板上，並沒註意來自周圍的那些一晃而過的眼神。
這東西有意思……
她走到中間，看向另一塊光板，跟對面的相反，這塊光板上的綠色光點趨勢走向是一直往下走的。
幅度卻沒有對面的大，綠色光點跳的也慢了很多。
那就是銀行支出趨勢走向板了。
楊孟西在心道。
不過會計辦公室裏只有這兩塊總體的收支趨勢走向板，沒有其他崗位，那明細賬要怎樣做？
不用記錄就能生成？不需要紙質檔嗎？
正在楊孟西陷進自己思緒時，一聲冷淡卻又含著些不悅的中年男聲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響起。
“開會。”
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，那些飄在半空中的會計小鬼突然落地在走向板錢排成一排。
地府也要開早會？
楊孟西挑挑眉，走到隊列最右端的地方站好，感受著旁邊一陣陣源源不斷的陰氣傳來，手臂那一塊冷的發痛，她便往右挪了一小步。
“咚—咚—”。
這個小動作被飄在空中蔡博明收進眼底，他雙手背在身後冷哼一聲，語氣冷漠，“過幾天審計部的過來查賬本，都把賬本整理好，態度都好點，尤總發了話，今年還跟往年一樣，任他們查。”
蔡博明生的矮胖，一身中山裝穿在他身上顯得臃腫不已。圓圓的腦袋上長著稀稀拉拉幾根頭發，凸出的眼珠子似乎隨時都在瞪人，細薄的慘白嘴唇不斷說著話。
說完幾句，他摸了摸右手小拇指上戴的玉戒指，眼睛掃了掃下方某個地方，冷冷說道，“前天又有一個員工進去了，那些話都已經說過，都各自老實點，別怪我不提醒，不管是新來的還是咱們老員工，管住該管的事。不該管的事，我看，還是不要管的好。”
“近幾天各個部門都有一個職工來咱們部門，註意一下，你們帶一下。”
“是，蔡總。”，排成一排的會計鬼們答道。
楊孟西臉上淡淡的不漏聲色，心底已經出神且諷笑一聲，這蔡總是給她下馬威呢，話裏帶著暗示讓她不該管的不要管。
但這個下馬威好像也沒有那麽威？
難道會計部和催收部已經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？
連裝都不裝了……
這次這錢怕是很難掙了。
楊孟西在心底嘆了口氣，這些同事怕是也不是好接觸的對象啊。
況且辦公室裏連工位都沒有，她該坐在哪呢？這些會計鬼倒是可以飛起來，她飛不起啊？
要不叫小天出來拎著她？
蔡博明發話，早會解散。
“楊孟西，請跟我來。”，一道有些沙啞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。
楊孟西回神過來輕咳，跟在她身後，問道，“好的，請問我這次來的工作崗位是什麽？需要做哪些工作？”
沈偀轉過來看著楊孟西，臉上毫無表情，上下打量了楊孟西一眼，猶豫幾秒說道，“工作崗位需要辦好入職手續才能下定，等到其他部門的職工一塊過來齊了，才能下定。”
“你先幫忙把架子上的檔案按類別與顏色放好。”
楊孟西一聽能接觸架子上的檔案，立即乖乖點頭，一副我是新人聽話且積極向上且好欺負的模樣，語氣軟了軟，“謝謝姐姐指點，要不是您肯跟我說，我一點頭緒也沒有。”
這女鬼肯定比她大，叫姐姐肯定也沒錯，況且這裏的會計也是從陽間來的，都是她的前輩，叫聲姐姐不為過。
“前輩，我第一次來銀行會計部什麽都不知道，能否勞煩您跟我解釋解釋？這樣我也好提高一點工作效率？”
沈偀眼裏果然閃過些滿意，心下覺得這催收師還可以，不想催收部別的催收師，一個個眼睛都長在腦袋後。
想到這，沈偀側了側身指了指辦公室裏四面從底到頭的墻，上面堆滿了檔案袋，說道：“我也剛來不久，來時就是這個樣子。紅色檔案袋代表收入，地府天地銀行的收入基本上都來自陽間的燒紙、其餘一部分來自借出還款，還有一小部分來自銀行的投資。”
“綠色檔案袋代表支出，銀行裏的支出大多都是工資為主，部分投資虧損，部分呆賬，還有各個部門的……其餘的你不用知道了。”
沈偀再轉了個身，突然指向一面墻壁，“那上面的檔案袋裏裝的都是過往鬼魂銷戶賬戶餘額明細，不要去碰。”
說完她突然一動不動地盯著楊孟西。
楊孟西聽的認真，一邊跟著她走，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，擡頭時，突然見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，她的笑容活像剛出爐的厲鬼，嚇得她的手顫了顫，連忙說道：“不碰不碰，你說不碰就不碰。”
沈偀點頭，她摁了摁喉嚨，擺擺手，“其他的不用聽了，你今天先幫忙整理紅色檔案，檔案裏的資料按照年份疊整齊，剩下的明天其他部門職工來了再一起說，去忙吧。”
說完，沈偀就飄走了。
楊孟西看著她的背影，眸色深了深，這樣算挺好，起碼給她解釋，不然等她自己胡亂摸索，也浪費不少時間。
楊孟西立即將小天召喚了出來，讓它隱身，叼著自己的白色衣領飛到最上面的墻壁上停下。
她取出一個檔案袋，看著袋面上寫著1974年01—06月焚燒錢紙收入明細，打開檔案袋，把裏面被訂在一起的賬本拿出來翻了翻，鋼筆字，每一行摘要上寫著一個名字，後面跟著入賬的數目，再是合計。
她隨便翻了翻，翻到的每一頁都是跟看過的那張一樣，字跡工整，數字填寫規範，毫無塗改痕跡，更是連一張作廢的憑證都沒有。
楊孟西面無表情合上，很完美的賬本，咻地就被她裝進了檔案袋裏，她掃了一眼這一小排的年份，快速抽出幾本出來看了看，也是一樣。
擺在這裏的賬本能看出假的，那真是奇怪了。
突然。
她餘光往旁邊瞥了瞥，果然瞥到一道身影，夠了勾唇，搭在架子上的纖細手指在某個檔案袋上點了點，抽出來，打開，把賬本拿出來仔細地看了起來。
幾分鐘後。
她再用餘光瞥了瞥身側，那道身影果然沒了。
一連一天，楊孟西都呆在最上方的紅色墻壁邊看賬本，整理賬本。
第二天開早會時，還是那位蔡總親自開。
他重重咳了咳，臉色陰沈，心情比昨天陰沈十倍，“今天其他部門的幾個同事過來幫忙了，他們說，咳，他們要親自介紹自己。”
一道欣長身影、一道小巧身影，一道微胖身影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後勤部的雞闖。”
“大家好，我是信貸部的牛貼。”
“大家好，我是招聘部的馬萌。”
楊孟西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個不停。
這三個跑來湊什麽熱鬧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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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之前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畫面。
也沒想過，在她心裏有些刻板想象的地府會計部會是這個樣子。
偌大的殿堂辦公室的四面墻壁，從地面到天花板全是一排排的會計檔案和資料，整齊劃一。
這個會計部不同於陽間的財務辦公室陳設，這裏沒有工位也沒有電腦，更沒有飲水機和打印機。除了她剛掃了一圈的墻壁，就是漂浮在辦公室中間位置的兩個巨大的透明光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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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偀眼裏果然閃過些滿意，心下覺得這催收師還可以，不想催收部別的催收師，一個個眼睛都長在腦袋後。
想到這，沈偀側了側身指了指辦公室裏四面從底到頭的墻，上面堆滿了檔案袋，說道：“我也剛來不久，來時就是這個樣子。紅色檔案袋代表收入，地府天地銀行的收入基本上都來自陽間的燒紙、其餘一部分來自借出還款，還有一小部分來自銀行的投資。”
“綠色檔案袋代表支出，銀行裏的支出大多都是工資為主，部分投資虧損，部分呆賬，還有各個部門的……其餘的你不用知道了。”
沈偀再轉了個身，突然指向一面墻壁，“那上面的檔案袋裏裝的都是過往鬼魂銷戶賬戶餘額明細，不要去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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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偀點頭，她摁了摁喉嚨，擺擺手，“其他的不用聽了，你今天先幫忙整理紅色檔案，檔案裏的資料按照年份疊整齊，剩下的明天其他部門職工來了再一起說，去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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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隨便翻了翻，翻到的每一頁都是跟看過的那張一樣，字跡工整，數字填寫規範，毫無塗改痕跡，更是連一張作廢的憑證都沒有。
楊孟西面無表情合上，很完美的賬本，咻地就被她裝進了檔案袋裏，她掃了一眼這一小排的年份，快速抽出幾本出來看了看，也是一樣。
擺在這裏的賬本能看出假的，那真是奇怪了。
突然。
她餘光往旁邊瞥了瞥，果然瞥到一道身影，夠了勾唇，搭在架子上的纖細手指在某個檔案袋上點了點，抽出來，打開，把賬本拿出來仔細地看了起來。
幾分鐘後。
她再用餘光瞥了瞥身側，那道身影果然沒了。
一連一天，楊孟西都呆在最上方的紅色墻壁邊看賬本，整理賬本。
第二天開早會時，還是那位蔡總親自開。
他重重咳了咳，臉色陰沈，心情比昨天陰沈十倍，“今天其他部門的幾個同事過來幫忙了，他們說，咳，他們要親自介紹自己。”
一道欣長身影、一道小巧身影，一道微胖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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